蒋昭

昭昭赛高!all猫大法好!

【all猫/昭中心】与子成说 29

【潜伏襄阳-6】

这三日对于展昭而言十分煎熬。他内心无比排斥这样的事情,可现在却要去立下这样一份投名状。思索了三日他还是不明白沈仲元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人或许只是在试探他,而不是真的要在他这个落魄的人身上再索取些什么,再刻下道伤痕。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展昭一度担心自己或许无法赴约了。但是他从一些护院家丁的闲谈中也得知,这些人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三日最多四日便会离开。沈仲元与他所定的三日之约,很快就要到了。可偏偏这两日耶律枫就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缠他缠的紧,以至于他忍不住担心,自己就算下定了决心也没有机会去赴约了。这样的心情实在不知道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但再难以面对的事情最终还是要面对。所幸,机会还是来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沈仲元用了什么计谋,到了约定的当日耶律枫竟然应邀去了襄阳王府,入夜时分才传回消息说要留宿在襄阳王府。这样的机会过于巧合,以至于展昭都要思索一下是不是有阴谋圈套了。思来想去,自己现在的境遇实在是没什么好被人算计的,自己除了这条命也实在没什么好再失去的了。相反,若是真的能够得到沈仲元的帮助,离了耶律进到襄阳王府里,不但自己可以脱离这种境地还可以继续探察襄阳王的事情。自己的书信想来已经送达开封府,包大人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派了哪路人马,现在又是不是已经到了襄阳地界呢?有一件事沈仲元说的不错,国家大事当头,自己的个人得失已没什么好再计较的。

 

是夜,展昭思量再三,还是敲开了沈仲元的房门。小院依旧寂静,而那房门还是虚掩着。展昭推门而入,就见沈仲元正坐在塌前读一本《淮南子》,榻上放一张小桌,桌上一壶美酒似乎刚刚热过,壶嘴上还微微冒着热气,桌上摆着一对酒盅。显然沈仲元知道他要来,早已有所准备。

展昭微微咬了下嘴唇,踏进房中,对着看书独酌一派逍遥的沈仲元辑了一躬。“沈兄,展某漏夜前来,想必沈兄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也有筹谋了。还请沈兄不吝赐教。”

说罢展昭又是一躬。倒不是他多礼,而是前番几次他心中已经明白,这沈仲元对自己并非全无觊觎。虽然今日是走投无路前来拜访,但他心中还是暗暗期望,对方能够真诚相待鼎力相助,不要存了那么多算计。

“筹谋是有。不过展大人不觉得应该聊表诚意?”

展昭无奈轻哼一声,走过去将酒满上,一杯推到沈仲元跟前,一杯自己端在手中。他望着金色的酒液,暗暗叹一口气,对着人一举。

“沈兄连酒都备下了,展某先干为敬。”

说罢,他一仰脖把杯中酒尽数饮尽。啪的一声将酒杯拍回桌上。他的怒气与怨气沈仲元怎会不明白。可展昭也无意敷衍,反正今日之事意在投名,两人旨在成事,这就跟做买卖一般无二,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坐地还钱,只可惜这价他没还下来,这钱他还是要付。只不过要付出的不是金钱,而是自己而已。只是这买卖如此不规矩不划算,难道还要怪别人生气吗?而且沈仲元是聪明人,且不说展昭有生气的理由,即便没有,纵使对方再生气,沈仲元也不会为此坏了生意。这点儿上他比一般的买卖人还要精明十倍。

沈仲元的视线从展昭微红的脸上转到精致的白瓷杯上。那杯子上还描着精致的寒鸦戏水图,金色的酒液在杯中随着他的把玩而转动,一丝酒水挂在杯壁上,酒是好酒。

“展大人可知这是什么酒吗?”

“总不会是毒酒吧。”

展昭有些没好气。他已经厌倦了和沈仲元打太极一般的相处方式,论说这个人也是成名已久的侠客,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物,怎得从来都不知道这人是如此啰嗦饶舌。

“男=女=欢=好,以=此=迷=情。”

展昭一愣,随即想要转身去吐,却被沈仲元一把拉住了手腕。那人不疾不徐的跟着一仰脖,把杯中的酒都喝了下去,将杯子放在桌上,回过身定定瞧着展昭。

“展大人的诚意,今晚沈某一定会收下,这小小的迷情酒不是为了助兴,只是怕你难做,给你行个方便而已。”

展昭怒极反笑,眼中满是对沈仲元的讥讽和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

“到了这个地步,沈兄还在怕我反悔吗?呵呵,展某敢来,就没想跑。”

“如此好的很。”

“沈仲元,话不妨说清楚,你我之间只有买卖,再无情义。”

“呵。”沈仲元轻笑了一声道,“展大人不用火气这么大,就如你所言我们本就是各取所需。”

展昭闭上眼睛重重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

 

一夜无语。

展昭在天亮前回到自己的房间。除了心里的不舒服,还有一股子难言想吐的感觉。这是真正的身体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那茶的关系。他草草打理了自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前似有烟花炸开的感觉一般,依旧是满心满肺的难受。

“你醒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他噌的坐起身,身下传来的感觉有些疼痛又有些酸麻,让他很不舒服,可是他面上连一丝都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云淡风轻的望向面前的男人。

耶律枫。

男人也回望着他,眼中头一次显出一种无言的平静。展昭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男人真的得到了一丝平静。是不是他的事情进展顺利,所以心情很好。不,男人身上一丝愉悦的感觉都没有。相反,展昭能够感受到这人极力压抑的怒意。展昭本就是个极为细心的聪明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能够感知到那人的情绪,虽然他并不怎么关注,也不怎么在乎。可是如果这个男人在生气,却又为何如此平静?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平静如此冷徹……

展昭不知道对方已经来了多久,但是他意识到这个男人一定用了很长时间来平复情绪。他都知道些什么了?难道这么快就要面对最糟糕的结局了吗?自己似乎什么都没达成,便要鸡飞蛋打了吗?沈仲元如何了?是不是已经被这个男人宰了?那他要来跟自己摊牌,要来杀自己了吗?只能……到这里了吗?

心里虽然翻腾的厉害,但展昭面上什么都不显露。对那人的一贯冷漠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种习惯。一种面对彼此的方式。展昭从不关心耶律枫到底对他抱持什么样的心思,无论好与坏,那都与他无关。只不过若是现在就是结局,那他虽有遗憾也要坦然面对。

“他们回去襄阳王府了。”耶律枫注视着展昭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展昭心中还是吃了一惊。耶律枫这话就等于承认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更令他吃惊的是那人的态度,那人的平静似乎是真的。耶律枫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前,像几日前的展昭一样,欣赏着院中的风景。

“大局已定,展昭,事成之后跟我回大辽吧。”

“吾宁死!”

“你这么想死?”

“呵呵,耶律枫,我若求死,一定拉你垫背。”

“呵,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枫笑起来,笑的那么开心。那笑声倒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而更像是得到了什么盼望已久的物什。展昭并不会知道,耶律枫确实是在为他的反应而开心。因为他突然明白展昭所吸引他的地方,展昭的真实。原来那人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虚伪而伪善,那人的善是真的,就像那人的恨是真的。他耶律枫或许得不到他的心,但至少拥有他的真。

这便是你我之间唯一存在的羁绊吗?

耶律枫始终没有回头。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有任何人看到了,告知给他的。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就是知道。有一点展昭没有猜错,他很愤怒,而在展昭醒来之前,他也确实在他的床前用很长时间在平复愤怒。当愤怒消退,他逐渐清醒之后,一个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答案也跟着清晰的浮现在他心里。

眼前这个人对他的意义,已经超越他自己的想象了。他,爱上了这个人!所以他反而恢复了平静,这个认知给了他一个追寻多年的答案:原来他耶律枫可以爱上一个人。

一想到那些陪着他成长的人对他的冷漠和残忍的畏惧,那些被他称为兄弟姐妹的人对他阴狠毒辣的评价,耶律枫不由有些想笑,若是那些人知道他的一颗心竟然莫名其妙的给了一个男人,那会是多么可笑,他们一定会笑他,笑他懦弱,笑他可怜,笑他无力!

所以,或许是时候放开了。不,他还要在想想。

“你休息吧,我晚上再来。”

展昭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如此陌生。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他究竟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他这算是放过自己?不过今晚,哈,今晚……

展昭重重的摇摇头,把自己重新摔回到床上去。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也遮蔽住窗外的阳光。他不想面对那样的光明,那让他觉得自己很脏。


评论(3)
热度(56)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蒋昭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