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

昭昭赛高!all猫大法好!

【鼠猫】七生七世-12 第一卷12

12【第六世-12】

  守卫终于姗姗来迟的打开了牢门,展昭命他们打开白玉堂身上的镣铐。守卫们面露难色,展昭故意沉下脸来,厉声问他们难道是要抗旨吗?守卫们这才不情不愿的小心走上前,伸着胳膊给白玉堂松开了身上的镣铐。沉重的铁镣坠击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好像砸在心上一般,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展昭始终皱着眉,他确实从心里反感这种蒙昧的做法,另有一点私心,他一直将白玉堂视为一个不错的对手,好对手如同好朋友一般,可遇而不可求。对这样的人他是不愿去折辱的,这是他的为人,虽然在很多人眼中是迂腐的,却也是他做人的原则。懂得的人也尊重他,而对于不懂的人,任何解释也是枉然。展昭知道,白玉堂懂得。

  “他们好像很怕跟你肢体接触。”

  两人走在阴暗潮湿又狭窄悠长的过道时,展昭忍不住发问。他早已注意到那两个守卫脸上的难色,也注意到白玉堂简单包扎伤口时对他们露出的挑衅笑容。那轻挑眼角的睥睨,牙齿咬住碎布绑住流脓伤口时的上扬唇角,无不昭示着这人赤裸裸的挑衅,可是那个开锁的守卫只作不见,甚至不敢走到他近前,而只是远远的伸直了胳膊为他开锁,始终保持着一种安全距离。

  展昭到底是个温和厚道的人,尽管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直到两人走远了,他才问出心中的好奇。白玉堂闻言噗哧一乐,耸着肩膀笑的一抽一抽。展昭觉得这家伙有些行为实在是可恨,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就是恰到好处的惹人上火。就比如他这抽笑,倒不是让人难受或者有碍观瞻,白玉堂姿容过人,有着女子倾慕的容颜和男子向往的潇洒,就算做一些常人做来很难看的动作都能自带过滤器一般表现的非同一般。可有些事情,即使他是下意识所为,也让人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的嘲讽,故意的轻蔑,故意的作弄人,就像眼下。虽然相处不久,展昭倒是明白几分,他索性按下性子,等着白玉堂把他心里的好笑事笑完,才听他慢悠悠的开口。

  “我刚来的时候,这里的典狱长说他火大,想拿我泄泄火。”

  展昭闻言,噌的转头看向斜后方跟着自己的白玉堂。为了照顾白玉堂脚上的伤口,他故意走的很慢,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很近,他这一回头,差点与白玉堂撞上。白玉堂脚步一收,身体微旋,刚刚好避过了同展昭撞在一起。他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展昭稍稍错后一步,同他并肩走在一起,眼睛却没有离开他的侧脸。他注意到白玉堂脸上有很多伤痕,额角唇边都有拳印的乌青,想来他身上的伤口一定更多吧。

  “然后呢?你就把他们狠狠教训了?”

  “对,我就积德行善的让他这辈子都不用上火了。”

  “他们没有对你用重刑?”

  “用了,你没瞧见,连我的手脚都捆起来了吗。”

  “……那他们没有对你……嗯……”

  “对我怎样?”

  “……”

  “哈哈哈,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我有什么经不起的。不过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人的声音听来愉悦而得意,全然不像一个受刑多日的伤者,“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我不想,任谁都没法得到我。”

  “……”展昭觉得自己不擅长这个话题,于是决定换一个,“那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这谁知道呢。”

  白玉堂说到此又嘿嘿的笑起来,好似一个顽童夜里躲进被窝,想起白日里做下的恶作剧得意非常。展昭收回视线,眉头却没有松开,虽然对方说的轻松,但是他知道这里毕竟是帝国大牢,对方想要对他用刑,方法多的是,即便是杀个人在这里也不算什么。若不是白玉堂身份特殊,受到帝国高层的关注,恐怕早就被无声无息的折磨死了吧。这时他想起一个关于帝国秘密监狱的传闻,据说进了这所监狱就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了。想来这样的话不是空穴来风,那些犯人多半都被秘密处决了吧。展昭微微低着头,注视着前面的地面,心里有些难受起来。

  他自诩知道人间冷暖,遭过人白眼也被强霸欺凌过,所以他才奋起反抗,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强大,因为他想要铲除不公,去维护弱小。白玉堂自然不是弱小之人,但他所遭受的不公让自己觉得很不舒服,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有这样的不公发生,总会让他心里不痛快!与之而来的,还有自己不能作为的无力感,这样的无力感比被人欺负更让他觉得难忍,他不由得暗暗攥紧了拳头。但是他同时也注意到白玉堂所表现出的随性自然,这份戏谑般的嘲讽随性并不是装的,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是真的很好笑,而他也是切实的狠狠教训了那帮敢打他注意的混蛋。这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但从白玉堂口中说出来却显得轻松随意。展昭不由揣度起他曾经的生活,他的人生,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有有经历的人才能将急流险滩视若等闲,他的过去一定也过的很苦吧。

  展昭在心中暗暗揣度之时,白玉堂早已哼起了小调。幽暗狭长的通道仿佛走不到尽头,可两个人同行却让这条令人不舒服的通道变得轻松起来。展昭抬起头,淡淡笑着,他有种预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他并不知道,在他身旁吹着小调忍着疼痛轻松前行的白玉堂也在打量着他。这一行,他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来到展昭身旁,那个秘密只对他一个人有意义,却搅动了他这么多年,那个被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而当他从屏幕上第一次看到展昭的身影时,便知道这个困扰自己多年的秘密即将揭开了,那个秘密的答案就在这个人身上,可是这个人真的知道吗?他真的能为自己揭开那个秘密吗?给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让自己的心不再受困扰?

  当他作出这个冒险决定时,他的几位义兄都坚决反对,三哥更是不惜要跟他动手来阻止他的“任性妄为”,尽管他的三哥从来都打不过他。不仅是三哥,他的几位哥哥即使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可哥哥不是用来打架的。他最终还是趁着大家不注意,做了一艘速度极快的单人战斗机窜了出去。不用打开对讲机,他就能知道那头的哥哥们是如何暴跳如雷。但是他们不知道,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深藏的秘密,不知道这个秘密对他有多么重要的意义!而今一个有可能解开这一切秘密的人终于出现了,他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这一举是无比冒险的,对方很有可能一个激光炮把他连人带机轰成宇宙尘埃,可是好在对方更想将他生擒活捉。于是他顺理成章的进入了敌军的旗舰,见到了那个人——展昭。

  没错,是他!亲眼见到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找对了人,只是他还不能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和盘托出。他仍需要确定,仍需要仔细的观察,确定这人就是能解开一切秘密的钥匙,在那之前他要好好待在他身边,守着他,观察他。目前为止,展昭的一切反应都让他很满意,这个人聪明、大胆、果敢,甚至还有点有趣,比自己想象的更生动,更有趣。白玉堂心中燃起了一丝兴味的火苗,他想知道更多有关这人的一切。尽管所有人,无论是帝国军还是自己那帮子兄弟,都把他的行为看成是傻瓜的自杀行为,但是他自己知道,这一行很值得!物有所值,展昭,但愿接下来你不会让我失望。

  展昭带白玉堂回到自己的住所,这已经不是以前那座简朴的二层小楼,而是一栋占地不小的四层别墅。展昭第一次踏进这别墅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简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必要住在房子这么多,闲置空间这么大的地方,自己不过是一个单身汉,那栋二层小楼其实都已经太大了,自己哪有那么多需要,分明就连衣服也是能少就少。现在倒好,一层楼被他拿来做了训练室,从肉搏到射击一应俱全。这下自己似乎连出门的理由都可以省了。皇帝虽然拨付了十名仆从,但是第一天就被展昭打发回去六人,他实在不知道要这么多人有什么用,最后那四人除了一名管家,三人已经是管理这所别墅所需要的最低人数。

  当两人到家时,仆人早已按照吩咐为白玉堂准备好一切。白玉堂也不推辞,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使用了最先进的医疗凝胶将身上的伤口好好打理一番,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当仆人抱着要丢掉的衣服前来告知,白玉堂睡在了展昭的床上时,展昭只是无奈的笑笑,说了句随他去吧。反正这别墅那么大,房间那么多,哪里还不能睡人吗?既然他喜欢,睡着舒服,那让给他就是了。仆人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震惊到了,随后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抱着衣服下去了。展昭心虚的摸摸鼻子,感到自己被深深鄙视了。不过素来是仆人眼中无英雄,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他去自己的卧房看了看正睡的香甜的白玉堂。那人睡相比自己想象的好,并没有在床上翻天覆地打睡拳的迹象,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身体虚弱,折腾不动了吧。展昭轻手轻脚的掀开被褥,检查了一下他手脚上的伤口。虽然那刑具早已深入肌理,但毕竟是肉体伤害,医用凝胶的止痛与再生效果都很好,原本化脓撕裂的肌肉已经消除了之前青紫的可怕颜色。这样看来,不用一周就可以彻底恢复了吧。

  展昭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卧室,床上的白玉堂随即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床顶的天花板微微一笑,再度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周后,展昭带着白玉堂出席了自己的受封典礼。典礼后第二天,执行秘密任务的军部官员特意来到他家,当着展昭的面在白玉堂手臂里注射进一颗微型纳米监视器。那名官员带着冷漠的倨傲用无机质的声音宣读了展昭对白玉堂的监管职责,又漠然的对两人讲述了这枚监视器的强大追踪和定时报信功能,最后还体贴的告知两人,这枚监视器同时也是一颗微型炸弹。他在白玉堂体内会随着血液往心脏方向缓缓游动,只需十天时间就足以走到他的心脏位置,届时只要白玉堂心怀不轨,即使展昭不愿,帝国军的管理层也有办法让他重新做人。这番威胁恰到好处又不失风度,只可惜白玉堂是半毛钱感受都没有,除了当众回以一个兴趣缺缺的无聊呵欠之外,连送客的举动都没有,只是坐在展昭的书桌后,将两脚搭在宽大光滑的桌面上,用军帽遮着脸开始打起盹来。

  展昭礼仪周全的将人送走,却看到白玉堂身穿一袭白色的帝国军礼服,双手抄在口袋里,靠着墙吹着口哨等着他。

  “挺好看的。”

  展昭不由上上下下的对白玉堂一番打量。白玉堂大大方方由着他看,还配合的转了两圈,让他前前后后都仔仔细细的看个遍。

  “你倒是一点抗拒都没有啊。”

  “怎么?你想让我找你的别扭?”

  “别,我现在事儿多,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你能让我省心那是最好不过的。”

  “嗯哼,算你聪明。”

  “哈,那是当然吧,这宇宙中谁都不会想要被你找麻烦吧。”

  几日的相处下来,两人已经越来越趋向于随性随心的谈话了。无论别人眼中这是如何大逆不道尊卑不分,两人都乐在其中,没了繁文缛节的约束,倒像两个同龄的大孩子,意外的投契。

  “话别说太满,等着看我给你找别扭的人可多了去了。”

  “什么意思?”展昭笑问。

  “仔细想想吧,我是你抓到的,很多人都相信我一定深恨着你,你把我放在身边就等于栓了颗不定时炸弹在身上,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呢?你现在是帝国的三皇子,却是个没什么身家背景的黄毛小子,像你这样没头没脑窜出来的变数,最好是自取灭亡,也省的大家动手了。”

“别这么言之凿凿啊。”

     

     “他们等了这么久才来给我安装监视器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喂喂,你既然早就知道,干嘛现在说出来?”展昭指指白玉堂刚刚注射过监视器的胳膊,言外之意是提醒他,或许这东西也有监听功能。

  白玉堂没所谓的耸耸肩膀,将搭在椅子上的军礼服扔给展昭,说道。

  “我这人头生反骨,别人想让我做什么,我偏不!他们想看我给你找别扭,看你被我折腾的出丑难堪,我就偏不成全他们。”

  “哈,那就多谢了。”

  展昭接过衣服,毫不避讳的换起衣服来。白玉堂走到窗前,望着花园中娇艳欲滴的鲜花,淡淡道。

  “投桃报李,别人对我好,我会对他更好。”

  展昭听了这番话,不由有些脸上发烧,他想起之前皇帝对他说的那番关于收买人心的言论。他一方面佩服皇帝看人的准确,一方面又为藏了这样的目的感到羞愧。他下意识的背过身,整理着衣服,提出一个问题。

  “那你恨我吗?”

  “真是一句废话。”白玉堂说着转回身,将贝雷帽往头上一戴,双手调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看上去更显潇洒俊逸。

  展昭被抢白了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在他看来白玉堂这种抢白中的坦诚更令他感动。他也带好帽子,转回身,冲着门口向白玉堂歪过头,轻轻一点。

  “走吧,司机大人,再不出发咱们可就晚了。”

  白玉堂一晃手中的钥匙,笑道。

  “今晚谁敢阻我道路,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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